那些无能为力的事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门卫严师傅被老板炒了！刚刚得知这个消息，难怪我进公司时发现门卫的小屋住了个生面孔……经常跟随他的那只狗被栓在了门口，躺在地面，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他还是被老板赶走了！我叹气，无奈……严师傅是个慈祥的老头，嘴角总是挂着微笑，这里的人都喜欢和他讲话，我也不例外，上下班时总和他打招呼，他也总是很随和地叫我“小顾”。他是门卫，我开始时认为他的主要工作自然是看好大门，要随时为进出员工、车辆开门关门。但是在平日里，我会在不同的场所看到他，见到他忙碌的身影。他是个勤快的老头，闲着的时候帮公司打扫卫生，帮食堂的阿姨为工人盛饭……这些也体现了一人多用的私人小公司的现状——分工不明确。
　　严师傅被炒还要从他的工作说起。外面快递公司的包裹都是送到门卫那里，我们公司里要寄出的包裹也是先送到他那里，再等快递专员来取。每次我到严师傅那里送完包裹，“麻烦您了””谢谢您了“！是我最常说的话，“小顾，下次不要这么客气了，以后我们都是要经常见面的，不要这么多的礼貌，当成是我的工作就好了……”他的话让我很温暖，就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叙说家常，他的那只小狗也不会因为我的频繁出现而像以前那样汪汪叫，对我也温顺了许多……
　　老板气冲冲地走出大门，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发生了，后来才知道是他们所说的门卫失职，没看好大门，电门被撬！说被撬是夸大声势了。快递专员来送件取件，叫门没人开，因为时间紧急，两个专员一起强行把电门推开可以进人的缝隙。这样的强行推开真的是害了严师傅，他成了造成损失的罪魁祸首！害得他被老板骂还不够，最终还是把这份工作丢了。我不大能听懂这里的方言，只知道老板用词极端刻薄且难听，这样的猜测只需通过面孔！老板这样骂人的状况，我只能用“习惯”两个字，已经不是头一次见到他动粗了，我能怎么办？无能为力！因为我无法要求别人的素质有多高，我也不曾想过私营企业的老板素质究竟会有多高……我还隐约听到“赶快收拾东西滚蛋！”是老板的儿子H的声音，他也在掺和着，在这样的情况下简直是给整件事火上浇油！看着严师傅花白的头发，满是岁月沧桑痕迹的脸庞……我好想让他们住口，但是我没有身份，没有权利发表我的任何看法！我算什么？和严师傅一样，只是个雇用者，我只有无奈，只剩下内心的忿忿不平！
　　严师傅真的被赶走了，没人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小屋里他的东西都不见了，唯一留下的只有那只小狗，那只喜欢跟着他转悠的小狗一定不知道它再也见不到把它养大的主人了……以后再也没有自由，只能活在狗链下！它却怎么也逃离不了人的掌控……
　　老板的儿子H是个游手好闲的人，这里的工人都不爱搭理他，他却觉得自己有多受欢迎，就是有这样自以为是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到26岁的！在同类那里讨不到他想要的乐趣，他便将魔爪使向了那只小狗。他想尽办法去折磨它，把它先栓起来，用短绳鞭策它，小狗发出的是让人听了都揪心的叫喊声……它叫得越是响，他就越开心！这种人的人性到哪里去了？它只是一个畜生，一个什么都不懂却能通人性的动物，有必要这样去伤害它吗？你的良心去哪里了？如果严师傅还在，他不会忍心看到这一幕，我看到了，我也不忍！看着小狗满含泪水的眼球，我低下了在H面前最高贵的头，“请你不要再打它了，好吗？”我用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因为我害怕控制不住内心的怒气！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扬起诡异的笑，还是停了下来。我用爱怜的目光看了一眼那瘦小的躯体……转身离开。“汪……”又是一声惨叫，H 在离开时还是向那小生命狠狠揣了一脚，远处的他在对我阴森地笑！我是愤怒的，只剩下愤怒，却还是无能为力！
　　我是个直面世态的人，把我的喜欢，我的厌恶，统统写在脸上！对H这样的人我是不屑的，在我的眼里，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生活在世上，他父亲留给他的仅是金钱，没有人性的善良！如果走出了家门，这样的人只会是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窝囊废……我厌恶这样的人，我开始不愿意和他讲话，但这种人就是如此低廉，越是对他冷漠，他就是越想找你讲话！这一次，我向他低头了，只因为那只可怜的小狗……
　　关于H的事，我有说不完的话！上次是对狗，而这次却是对人！一桌的人都在静静的吃自己的饭，没人讲话。H今天却莫名招呼我和同事，“吃啊，今天的红烧肉不错的，多吃点！”我习惯了对他的话保持沉默，不语，我同事只是恩了一声。“你们不吃啊？不吃也会被某人吃掉的！”他斜眼看了一下他身边的孙伯——一个为公司奉献了20年岁月的老工人。他故意在肉里挑了一块最差的放到孙伯碗里，还假惺惺的说，“多吃点，你不是挺喜欢吃的吗？”孙伯只顾自己吃着，还不忘向他点头致意。映如我眼帘的是他满头的白发……这些还没有结束，H故意将一块骨头扔到桌底，只听他用方言吐了一句话，那孙伯就拉开了自己的椅子，从桌底拣起那块骨头。“别浪费掉，把它送到门卫门口的狗碗里！”他看着我和同事，故意讲起普通话。怎么能这样？我同事几次要起身，被我拽住了，孙伯向我们摇手，低声说“没事，没事……你们吃饭……”“您去干您的活，不要理他！”我同事还是没有忍住。“管你什么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H露出了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见势赶忙拉我同事离开，才避免了又一场风波！
　　我们都没有说话，但各自的心情都能理解！面对这些，我们同样无能为力！有的也只是内心不会消解的火气。难道他没有感情吗？人性被狗吃了吗？那个孙伯是为他们家干了二十年活的老工人，二十年有多长？没有H的年龄大，也许他来的时候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可是二十年过去了，是二十年，不是两年，H的年龄到底长到哪里了？我只有自己问自己，在问自己觉得无奈事情的答案所在，但我却找不到答案……
　　那些无能为力的事怎么也写不完……在这里，故事还在上演着，我却没有心情当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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