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和想拒绝的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整个下午，我的心思都有些恍惚。这种感觉始于一个慵懒的午睡醒后。当我睁开朦胧的双眼，抬起仍是昏沉沉的头颅，从床上慢腾腾地爬起来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悄然袭上心头了。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此时，我的目光有些呆滞。我茫然地环视了一下我的房间；由于窗帘拉得紧密，从外面透入房间的光线不多，因此房间里显得有些幽暗，但同时又能感觉出房间里出奇的静。我随手拿来放在床边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在下午三点钟左右。这意味着我的午睡只不过是经历了一段短暂的时间，我并没有沉沉地睡于那甜美的梦乡之中。我想，我再也不可能会这样了，即在短时间内入睡之后，就能轻松拥入甜美的梦乡；实际上，近来的我，越发感觉到了自己神经的衰弱不堪。一个明显的症状，就是经常性的失眠，无论白天和夜晚，都难以进入睡眠的真正状态。躺在床上很久很久了，却总是翻来覆去，一时清醒又一时迷糊。由此，我常常无法拥有一个完整的梦境。我的梦，更多的是残缺不堪甚至是支离破碎。在梦中，有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沉重的力量压向我的身子，直逼我的灵魂。我的思想犹如陷入了一片泥泞之中，无以自拔；又像是被熊熊烈火焚烧，总受着痛苦的煎熬……
　　经历了这样的睡眠过后，自然我的心思就开始了恍惚，就象今日下午见到的情形一样：我分明是醒过来了，却又总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恍惚之感。本来只是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静得出奇的房间里默默发呆，却又觉得好象有了很多人站在我的床前，团团围着我，似乎用了清一色质问的眼光，正狠很地盯着我。我有点愕然了，甚至感到有些畏缩和恐惧。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窗前一手拉开了遮得紧密的窗帘，并推开了窗子。不料，一股猛烈的阳光热辣辣地直向我扑面射来，这使得我猝不妨打了个激灵。出于本能或者确切地说是由于神经质使然，我往后退了几步，重新关上了窗子，拉紧了窗帘。于是，房间又变得幽暗，外面的喧嚣不再，一切又复归原来的模样，包括我自己，又再一次地深深陷入了刚才那种未了的恍惚之中……
　　这一切究竟为的是哪一般呢？我苦苦地冥思着。可一旦我认真想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除了空白之外，仍是一片空白。最近以来，我的思维不过如此。脑子里要么一片空白，要么一片迷糊。真的，我根本不可能企望它想出什么来。既然这样，那就什么都不想罢；但不知为何，它又仿佛是永远做不到这一点。实际上，我的脑子它总是处于那种飞速旋转的状态，胡思乱想的状态。我一刻也不能阻止它。相反，却总由了它带着我整个人儿活脱脱像一个陀螺一样，在每日里不停地旋转。这样的话，在我的灵魂深处，于是便有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我，常常针锋相对地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一个我说，你这般苦苦地追求甚至作着竭力的挣扎，你到底是想要什么？另一个我却说，看你总是无奈地躲闪生活于尘世的夹缝之中，你分明又想拒绝些什么！两个我激烈斗争的结果往往是毫无结果，因为双方总是水火不容，难分胜负！只是我的心，脆弱的心，怎经得起它们如此无休无止般的折腾？她早已是不堪重荷，心力交瘁了！
　　是啊，我想要什么呢？我又要拒绝什么呢？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感到，一个人活在这红尘俗世之中，自己真的是难以去决定什么。一个人的心思，永难有一个完全清晰的时刻，它总是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生活里，更多的是无奈，是失落，甚至是痛苦！而一个人内心的理想，又总是和现实相差了千山万水，决不可同日而语！如此，我们每一个人能保证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就一定能够如愿以偿吗？相反，你不喜欢的，你厌恶的，你鄙弃的，你千方百计想要避之如瘟疫的，你就真的能够把它们扫地出门，拒于千里万里之遥么？在这红尘俗世中，我想，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脆弱的，每一个人的生活都是无奈的，甚至每一颗心灵都在痛苦地飘零。人活一世，不管是想要的还是想拒绝的，都有很多很多……他们就像一些在你眼前不断弥漫扩散的云烟或者沉浮飘落的尘灰，也许你刻意求之，它却于瞬间风云幻灭，遁于无形不再呈现；也许你唯恐避之不及，或者说，想避之而后快，可它却偏偏又是如影随形，甚至好比那阴魂不散，总是不分昼夜地跟随在你身后，或干脆占据了你整个的灵魂，让你从此不得安宁。不是吗，世间上的事皆莫过于此：想要的固然很难，但要拒绝的也决非易事啊！
　　我明白了，我心思的恍惚，甚至我灵魂的痛苦，都缘于我想要的和我想拒绝的。为着我想要的和我想拒绝的，我的执著的精神近乎固执，甚至有些冥顽不化。我参不破这其中的玄理，我自然就无法了然释怀！譬如，对近来发生的一些人和事，我就不能很好地深沉下去，而只是在世象的浅水湾中漫步，还天真幼稚得可以，一味地立于浮华的边缘，笑待着理想的彩虹如幻影一般重生，并能幸福地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可是，我真的是太天真太幼稚了！须知，世间上有很多事情，就像泼出去的水，说过了的话，一旦做出去了就永远收不回来！“蓦然回首，她在灯火阑珊处。”尽管其中含了不尽的缠绵和惆怅，却也毕竟是一种唐诗宋词里特有的凄美情怀。这于现实何用？在我们的现实当中，失去了的就是失去了，你就永远无法从已逝去的时空里打捞。你甚至于那眨眼的瞬间，世事就已风生云起，变换了天地！如是，你想要的和你想拒绝的，又还有什么意义？你还会因此而像先前那样，一直耿耿于怀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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