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记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临近中午，从工地返回办公室的路上，一场瓢泼大雨忽然从天而降，伴随电闪雷鸣，雨如豆大，敲打在安全帽上，劈里啪啦作响。工作服瞬间潮湿，还夹杂粘着点点尘土的痕迹。
　　沙漠雨，说下就下，以容不得半点商量的速度。匆忙间奔跑回办公室，仍临窗伫立，看雨落精彩，似飞虹泻若，重重跌落办公室窗外日显憔悴的草尖之上，却被小草脆弱的剑叶弹起，溅起雪花般散乱，复软软的归于草根，浸入泥土中去。有些桀骜不逊的雨滴把自己狠狠的砸在混凝土砌筑而成的人行道上，又高高跃起，以雀跃的姿态招朋引伴，不久即汇流成塘，留后来者奋不顾身的加入，击起点点浪花。
　　草似乎也开始变得贪婪起来，展开双臂欢迎，如母亲一样把每一滴雨都尽情的拥入怀抱，却又像久未亲近母亲芳泽的婴儿，沉浸在母乳的甘甜里忘我吮吸。
　　目光变得遥远起来，远外沙漠朦胧在雨中，一点都看不清楚，只有黄沙的颜色在雨中逐渐变得痴绵，仿佛一个等待了五百年的约会，在见面那一刹那相视无言，任凭泪眼滂沱。
　　透过重重雨帘，在沙漠与办公室中间这片广阔的戈壁地上空，我看到有不知名的小鸟迎空击舞，张开翅膀低低的掠过来飞过去，悦耳的鸣叫声刺穿风雨的声音，在荒芜的大地上空自由的盘旋。
　　它们或许在追寻着什么，或是回忆着什么。
　　要是追寻，追寻什么呢？森林？绿树？野花？还是什么？
　　要是回忆，回忆什么呢？森林？绿树？野花？还是什么？
　　沙漠雨，突然勾起我无数思绪，把我生生的拽回了漫漫历史里。
　　在那一刻，我完全忘记了我乃置身沙漠，却是恍若回到老家西南乡下，凭窗听雨，意气风发，挥指方遒，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欲赋新诗强说愁的情怀。
　　题后记：沙特雨季一般在每年的十一月，其它月份仅有零星雨滴。如今天这般大雨，或许是季节反常，或是全球气温变暖，又或是人类再一次在影响气候的体现的缘故罢。我不得而知，但人与自然的关系，却成为我写这篇散文的一个小小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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