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些遥远的蕨菜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亲明前一周，带着女儿一起回他的故乡扫墓，原以为可以趁此机会去摘蕨菜，终因时间紧，没有去成。
   对于蕨菜，也算有一些悠远的记忆。
小时候，还在乡下，曾去河边、溪边摘了一些回来，但那时还太小，大人们都不当一回事，摘回来的蕨菜常常被扔在一边任它烂掉或干掉。记忆中一次也没煮来吃过，所以也就一直都不知道蕨菜是什么滋味了。但还是会再去摘，摘回来后再任它烂掉干掉。后来稍长，又随父亲到城里读书了，春天蕨菜旺盛的时候，自己正在城里，自然不可能去摘蕨菜了。不过那时对于蕨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向往，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了。
   直到许多年以后，我生了女儿回家里休产假，四五月间，惊喜地发现街上竟有蕨菜摆卖。那种带着山之野气、水之灵性的绿色，与普通蔬菜的绿色有着微妙的不同，然而不同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于是一种甜柔淡远的思绪，便弥漫在心间了。买了几小把回去，是家里人煮的，放了许多调料，尤其是放了许多鸡汁和油，就像张洁在《挖荠菜》里所说的荠菜那样，蕨菜也是受到了优待，但我只觉得油腻腻的，并没有吃出蕨菜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这是记忆中第一次吃蕨菜，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吃的。后来别人又送了一些干蕨菜给母亲，是用来煲汤的，说有些药用功效，主要是祛湿，而我们这地方就是湿气重。回去时，母亲便当宝贝一样拿给我们看、说给我们听，还买来猪脊骨煲汤给我们吃，可是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吃了也并没有觉得身体就受了什么益处。
   真正对蕨菜向往起来，是因为好友Ｂ。三月的一天，跟她打电话时说到蕨菜，是超市买来的，有保鲜剂，酸酸的，老老的，不好吃。Ｂ就兴致勃勃得几乎是得意洋洋地说起她的蕨菜。她是亲自去河边摘的，摘了一大袋，炒了一大盆，大家都说好吃，一下就吃光了。
   哦，河边，那清清的水，那嫩生生的蕨菜，这里是怎么也看不到的了。这里名为水乡，到处都是水，却没有河。这里的水叫海，叫涌（读“聪”），叫沥，而不叫河。这里没有河，也没有蕨菜，所以我也不能去摘蕨菜，但我却想去摘蕨菜了。于是想到清明随他回故乡时或许能一偿所愿，但是也知道可能性不大。因为时间实在太紧了，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我带着女儿能走多远呢！
　　终究未能去摘蕨菜。回来后病了，独自一个人在吊针的时候，觉得无聊，就发信息给Ｂ，她却回了电话。电话里又说起蕨菜，而且她还说她上周坐了同事的摩托车去踏青，照了许多相，真是美极了。心里就有无限的向往，叫她一定要发些相片过来。
　　知道自己对于蕨菜的向往，不是源于儿时的记忆，也不是因为蕨菜本身。
　　我向往的是摘的过程，是摘的心情，是那种与大自然亲近的生活。
　　这些，我知道，Ｂ一定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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