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药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落叶，秋风。
　　我和三儿躲在河边的大柳树下，阵阵凉风吹来，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深秋的风很寒。上午我和三儿偷了毛子家的苹果，并且砍了三棵苹果树。午饭时，毛子妈骂开了：“谁家不要脸的干的，没指教成的东西……”。这件事不久便被外公知道了，外公二话没说打了我几棍子。虽然力道很轻，不是很疼，可心里还是觉得委屈。
　　渐渐的听到了外婆的声音，几分焦虑，几分颤抖。外婆边喊边向河边走来。此时的风很猛，很凉。隐约看到外婆那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抖动着，像一棵枯黄的草。望着外婆的身影，觉得风不再那么寒，那么冷了。反而有几分温暖。几滴青涩的水珠缓缓从眼角滑落。
　　春雨，檐燕。
　　外婆的病越来越重了，平时穿的鞋子根本穿不上，身体大部分水肿。听着外婆吃力的咳簌声，心好象被什么抽打着，一遍遍地痛。眼前隐隐浮现小时侯外婆从河边挑着两桶水，我在后面勉强跟得上。外婆边走边给我讲着旧事。
　　“那时侯呀我们可没你们这么享福咯，一大早就下地干活。在生产队呀，我一天能挣好几个工分哩……”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檐下，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耳畔传来燕子唧唧喳喳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外婆的能干。
　　烈日，焦土。
　　期盼已久的暑假如期来临，放假第二天我便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归家的车。透过车窗外看到山上大片片的柿子树叶，有些已经渐渐透红。心想家乡的柿子应该能吃了吧。小时侯外婆经常在骂了我之后魔术般地从抽屉里那出两个又大又红的柿子。外婆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咧开了笑容。
　　回到家第二天，外婆便打来电话要我去玩。外婆的声音似乎又苍老了许多。
　　凌晨四点多钟，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过后，传来了噩耗：外婆去世了。
　　我象被电击了一般，麻木，茫然，不知所措。
　　外婆出殡那天我没有去，呆呆地坐在外婆常去的河边。曾经是那样熟悉，瞬间变的异常陌生。烈日仿佛要烧焦整个大地，我却感到阵阵凉意穿遍全身。
　　一直后悔自己未能见外婆最后一面。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梦中看到外婆忙碌的身影，又在为我做那碗热腾腾的鸡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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